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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
據說這次畫展的題目是《于彭個展2011;遺民─移民─逸民》。

這個題目有意思,不僅僅是對于彭的白描,也是對傑出藝術家的剪影。

一位傑出藝術家之所以傑出,他必定是某種傳統的遺民——從于彭的山水畫裡,我們會看到宋元山水的氣質部分,而另一部分——他忤逆的部分,他轉換的部分,他空白的部分,又讓我們看到一位傑出藝術家在當代的作為,這作為就是——他必定是精神上的移民——永遠是精神上的移民,離鄉背井是為了更好的回憶,反叛是為了更鮮活也更純粹地保持——以移民的能量保持某種傳統的遺民基因。而落實到日常生活的狀態之中,就是逸民——“遺”世獨立,“移”情忘形,“逸”筆草草,超然物外。

也就是說,一位傑出藝術家之所以傑出,他又能超越這些。

關於這個題目,我想這次畫展的主持人會說得更好。我說點別的。

 

 

2.

于彭已從門檻上跨過——水墨,油彩,其中萬水千山。

 

水墨也罷,油彩也罷,對於于彭而言,歸根到底不二一山一水。

 

水墨與油彩,于彭那裡是一。

並非說于彭對水墨與油彩之“兩地書”特性不加考慮;恰恰相反,于彭的筆墨感與色彩感都是瓜熟蒂落。瓜考慮得成熟了,甚至用腦過度,自然蒂落。當然,這更是天賦。

 

從簡略的方面談,水墨與油彩的區別是——水墨是更與筆墨瓜葛的心象;色彩是更與油彩株連的情境。

所以于彭的水墨與油彩儘管合一,結果確有不同氣息。

 

氣息終究難以言說的,我只得比方而言:

我說于彭的水墨作品,在我看來是素齋;

我說于彭的油彩作品,在我看來是肉食。

作為于彭繪畫的食客,難免葷素文野,有嗜好青菜豆腐的,有偏愛魚腥蝦蟹的,食客是差異的;而于彭這個超級廚師——在他那裡,我的猜想是——也沒有什麼素齋,也沒有什麼肉食——只有陰陽。超級廚師一手烹水墨,一手調油彩,一陰一陽之謂道;食客眾口想吃飽的就吃飽,想吃好的就吃好;各有一天。

 

這位心靈世界或者靈智世界的超級廚師,他調和的都是水墨陰陽,割拔的都是油彩鮮美。

 

相對來說,于彭的水墨是陰陽之陰,于彭的油彩是陰陽之陽。

于彭的水墨如海底神龜,于彭的油彩似河上靈蟻,一個靜觀,一個動感,在在表達敬畏:生命毫不完美,甚至是卑微的,但還是——值得我們細細體味。

 

不論水墨與油彩,于彭的畫裡,總有一種水意思,他的山是水,他的一家人是水,他的黃衣大士是水,總有一些曲線在流淌,冷不防,也會變成高處閃電。

 

于彭倚著園門,他有時是微笑的,更多時候是慵懶的。他不是園丁,他是主人,神游在他繪畫的後花園……

因為了若指掌,因為無中生有,因為內心驕傲,因為時過境遷。

 

于彭的畫裡有前世,這真說不清。

 

 

3.

這,是不是天賦?

 

悲劇性的生命感,

唯語言——深度。

(摘自《夜盛年》)

 

提著!蟬提著窗外的白楊樹。

 

……站在,

自己家的,

門風中。

(摘自《無詩》)

 

 

 

 

 

2011年7月5日,北京,目木樓頭

 

 

 

2011年   遺民 移民 逸民 個展

  台北 誠品信義店展演廳

 

站在,自己家的,門風中

 

車前子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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